参考答案

2023年深圳市高三年级第一次调研考试

语文试题分析（该分析由深圳葛福安团队研制，仅供学习）

一、现代文阅读（35分）

（一）现代文阅读Ⅰ（本题共 5小题，17分）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 1～5 题。

材料一：

在竞速时代，速度浸入了现代人的日常生活，也不断重塑现代人的感知经验。个体虽然在时间和空间上变得更加自由，但越来越难以跟上社会的快节奏发展，焦虑感也愈发强烈。与此同时，速度逐渐成为当代艺术创作的主题，甚至成为一种随处可见的文化景观。速度美学关注审美艺术中加速或快速的时间体验，强调审美感知的瞬间性、快节奏。捕捉新奇、紧跟时尚，成为竞速时代审美艺术的共同追求。

在这一背景下出现的“慢速生活”观念，具有某种反拨意味。对“慢速生活”的提倡，并非逃避生活，而是通过远离加速生活和撤回内心来实现自我保护。“慢速生活”理念通过减速来与加速的外在生活保持距离，强调关注内心体验，表现了对主体精神和情感的当下性的关注。现代人对慢食、慢走、慢旅行和休闲阅读等生活模式的倡导，也是希望通过慢生活实现心理时间与物理时间的平衡。在慢速生活的审美体验中，个体从外部物理时间中抽离，更亲近和关注当下，进而实现对竞速生存的审美救赎。

在“慢速生活”中应运而生的“慢速美学”，是对竞速时代的反思。慢速审美的核心在于理解和挖掘“当下性”，进而建构过去、当下和未来的时间经验关系。关注“当下性”，意味着将当下的瞬间固化，将当下视为过去和未来的连接，这实际上是以一种减速的时间模式对抗加速的时间模式。慢速艺术尝试延长的时间结构，使用了犹豫、延迟和减速的策略，试图让我们暂停下来，体验“当下”短暂的存在。

在中国，对慢速审美的提倡古已有之。在日常生活美学中，太极、书法、棋艺、茶道、园林等传统文化的审美形式，都提倡在快与慢之间寻求一个平衡点，保持适当的生活节奏和张力。无论是对文化记忆的留存和保护，还是对绿色城市的提倡，也都体现了身处竞速时代的人们对于传统生活态度、情感关系、文化精神的追忆和传承。

昆德拉反思技术革命所带来的“令人出神的速度”，发出“慢的乐趣怎么失传了呢”的追问。朱光潜在论及人生艺术化时也感叹道：“慢慢走，欣赏啊！”可以说，慢速生活是对个体生命审美意义的重新审视和发现，是个体在竞速时代面对生存困境的审美救赎策略。在这个意义上，“慢记忆”和“慢生活”的审美隐喻意义应当被重读和重视。我们应当反思

当下竞速时代的个体生存情境，寻求和建构走向慢速美学或慢速审美现代性的诗意生存路径。

（摘编自杨向荣、雷云茜《走向慢速审美现代性——竞速时代的文化镜像及其审美反思》）

材料二：

在古典时期，人类通过观察星象运行、季节变化、身体运动等自然现象感受“速度”，“速度”中科技的含量微乎其微。与此相适应的，古典时期的审美不依赖于技术的手段，体现为一种“静观”美学。通过“静观”，艺术家可以“笼天地于形内，挫万物于笔端”。这是一种与自由玄想结合的审美方式。

工业革命使运输工具速度不断提升,把人类带入竞速时代。这对社会发展产生了颠覆性的影响，从前“凝神观照”的审美方式已无法对快速变化的美学现象进行解释。人们普遍追求的是速度带来的脱离束缚的自由感，一种速度和力量的“速力”之美。在运输工具的躯壳之内，人们错误地以为自己的身体忽然变得强大，快速的移动使得“出发”的下一刻就是“到达”。未来主义者称：“宏伟的世界获得了一种新的美——速度之美，从而变得丰富多姿。”他们“创作的灵感在于机械的轰鸣、电气的沸腾、现代都市的喧嚣，主张以机械美代替艺术美、自然美”。

信息技术革命再一次刷新竞速时代的“速度”。借用电子媒介，信息和影像在顷刻间被传送到千里之外，其快速较之机械速度不可同日而语。人们还来不及感受“速度”就已经获得信息，对“速度”的知觉变得越来越习以为常，不再执着于由机械运动创造的“速力”之美，转而欣赏由光电信息技术创造的虚拟美学。后者是以“诸如电子人、电子人空间等虚拟现实和现象”为对象的美学。虚拟美学通过光电信息技术创造的虚拟环境，让人产生沉浸其中的“临场”审美体验，而不是“静观”式的旁观品评。在传统美学中，虽然塑造的形象是对现实生活的反映，审美主体却置身于现实之外；而虽然虚拟世界中的形象置身现实生活之外，审美主体却是置身于现实生活之内的。

“速度”的参与带来审美的变化。古典时期，“速度”的参与很少，审美客体是实在之物，是遥远的，外在于审美主体的，审美活动是一种缓慢悠游、超然物外的主动行为。而在“速度”占主导的工业革命时期、信息技术时期，审美客体不再是客观存在的实物，在速度带来的强烈的视觉冲突中，审美客体变成“被给予”的，审美主体往往因无法自主选择而变成“被迫”审美。

（摘编自汤丽琪《后现代“速度”的美学凝视》）

【考查目标】

2023 年深圳市高三年级第一次调研考试语文试卷的信息类文本选用了两则材料组成的组合文本：材料一选自杨向荣、雷云茜《走向慢速审美现代性——竞速时代的文化镜像及其审美反思》，文章论及“竞速时代”下的“慢速审美”；材料二摘编自汤丽琪《后现代“速度”的美学凝视》。两篇文章的论述内容各有侧重，写法也各有特点。前者以“竞速时代”

为论述背景，却以“慢速审美”为核心，集中论述“慢速审美”对竞速时代的反思，其“反思”特征则指向理解和挖掘“当下性”，进而建构过去、当下和未来的时间经验关系，因而更有现实的针对性。后者则有某些“史”的色彩，文本自古典时期、工业革命时期至信息技术时期对于“速度”的不同追求以及由此产生的不同的审美生活倾向。两则材料虽然话题有交叉之处，但是，因文章内容和写法有着较为明显的区别，因而较为符合复合文本阅读的“群”的形态。试题着重考查逻辑思维能力，注重教考衔接，引导日常教学。材料的选取意在落实立德树人的根本任务，彰显语文学科的育人功能，引导学生关注当下，契合普通高中语文课程“发展思辨能力，提升思维品质，培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培养高尚的审美情趣”的课程性质。

1.下列对材料相关内容的理解和分析，不正确的一项是（3分）

A.速度美学和慢速美学都产生于竞速时代，前者重视加速或快速的时间体验，后者关注“当下性”，将当下的瞬间固化。

B.朱光潜说的“慢慢走，欣赏啊！”与慢速生活的理念相通，要求个体从外部物理时间中抽离，更亲近和关注当下。

C.工业革命技术的进步促进“速力之美”的诞生，而信息技术革命又促使人们由追求 “速力之美”转向欣赏虚拟美学。

D.相较“速力之美”，虚拟美学逐渐淡化速度的重要性，人们对速度不再那么敏感，而将关注重点转向虚拟现实和现象。

【参考答案】D

【试题分析】

考查目标 试题设计基于《中国高考评价体系》中关于科学思维和人文思维等学科素养的关键指标展开，注重考查考生把握文章主旨、提取并整合分析文本信息的能力。

解题思路 A项来自材料一的前三自然段，题干涉及对这些段落内容的提炼概括。A项中涉及的“速度美学”和“慢速美学”两个概念，从语境可知，“程度美学”“关注审美艺术中加速或快速的时间体验，强调审美感知的瞬间性、快节奏”；“慢速美学”概念是在“慢速生活”之后，是对竞速时代的反思。由此可知，两个概念一正一反，均与“竞速时代”有关联，而选项对于两个概念的内涵描述，均可从文本中找到对应内容。这一选项的考查指向并不是引导学生“比对”文字，而是要“思考”“关系”，即两者与“竞速时代”的关系，强化逻辑思维。B项涉及内容在材料一的最后一段文字。朱光潜先生的这句“慢慢走，欣赏啊！”，对于学生而言，可谓“熟句”，但这句话在这一语境中有了一种新的阅读理解，这一选项考查用意不在于对这句“名言”“熟语”的理解，而在于“慢慢走”与 “慢生活”之间内涵关联，意在由此及彼，理解文本内容。从论证的角度，有考查论据与分析论证的功能有。C项是对材料二相关信息的综合。材料二有“史”的写作倾向。选项

综合“工业革命技术”与“信息技术革命”两大背景下“速力之美”的诞生与转向。对于这一选项的判断，需要运用综合思维整合文段内容。思维运用的背后也是文本脉络梳理的过程。而文本段落的脉络梳理又是阅读能力的体现。D项是错误项，材料二的倒数第二自然段涉及“虚拟美学”这一概念。这一段重点论述“信息技术革命转向虚拟美学”的过程，涉及到“虚拟美学”与“速度”的关系，虚拟美学并没有淡化了速度的重要性，只是速度的再一次刷新让人们习以为常。

2.根据材料内容，下列说法不正确的一项是（3分）

A.在快节奏的生活中人们的心理时间与物理时间易失去平衡，适当减缓节奏、采取减速的时间模式有助于重建平衡。

B.“慢的乐趣”失传，不仅因为技术革命带来“令人出神的速度”，也与人们对竞速时代个体生存情境反思不足有关。

C.与“慢速生活”者远离加速生活、关注内心体验不同，未来主义者大力地称赞并主动地拥抱竞速时代的“速力之美”。

D.与虚拟美学相比，古典时期的审美并不依赖于技术的手段，但对审美体验的关注更多，而审美主体的主动性也更强。

【参考答案】D

【试题分析】

考查目标 第 2 题的命题侧重点与第 1 题有所不同。第 1 题侧重于对文本内容的理解，当

然题目也涉及阅读理解的方法及思维考查，比如梳理。而第 2 题重点考查考生在文本内容理解的基础上对选项中的推断进行正误判断，判断背后需要考生具有正确而深入的探究能力。

解题思路 题干中的“根据材料内容，下列说法”使选项隐含两方面的指向，是一是“材 料内容”，一是“说法”。“材料内容”是推断的基础，“说法”，其实是命题者围绕材料内容而进行的表述，是判断的关键。A项一句话有两层，“会怎样”和“能怎样”。“人 们的心理时间与物理时间易失去平衡”是“竞速时代”的表现，可从材料一第 2 段“现代 人……希望通过慢生活实现心理时间与物理时间的平衡”合理推出，属于“慢生活”向  “快生活”的逆推；“适当减缓节奏、采取减速的时间模式有助于重建平衡”是推向“怎样”从“不平衡”到“平衡重建”，表述为 “减速的时间模式”的选择，推断逻辑一致。B项属于对“慢的乐趣”失传的原因分析，有两个原因层次，这两个原因也是材料一的最 后一段的主要论证分析的内容。这一段起句昆德拉的反思，结句是“我们应该反思”，两处“反思”一内一外，构成原因分析的外因和内因：外因为技术因素，内因是主观因素。C项涉及“慢速生活者”和“未来主义者”的“速力观”比较推断。这一推断要建立于两 则材料的综合比较之上。“慢生活者”的“速力观”中的“远离加速生活、关注内心体验”

可从材料一的主体部分作出正确判断；“未来主义”的“速力观”则可以从材料二的第 2段的后半部分作出“态度”判断。这一选项需要的完成需要对两则材料的整合而得出结论。D 项考查学生比较技术革命时期的“虚拟美学”和古典时期的审美对于“技术的手段” “审美体验”的关注和“审美主体的主动性”的比较。是对材料二主体部分内容的内容的综合比较分析。从文本可知，古典时期追求“静观”式的、旁观品评的审美体验，虚拟美学追求“临场”的审美体验，两者都关注人们的审美体验，只是性质有所不同。由此判断 D 项表述错误。

3.下列选项，最适合作为论据来支撑材料一观点的是（3分）

A.马里内蒂在《未来主义宣言》中宣称，“我们已经生活在绝对之中，因为我们创造了永恒的、无所不在的速度”。

B.某地建成国际知名的“慢城市”，生活节奏舒缓，生态美景随处可见，传统文化气息浓厚，令游人身心愉悦。

C.中国最大的一尊摩崖石刻造像乐山大佛工程十分浩大，通过无数工匠的努力，前后历经 90 年时间才完工。

D.某人辞去城里的工作，卖掉城里的房子，在山里建房、种菜，开启远离城市喧嚣、享受自然美景的山居生活。

【参考答案】B

【试题分析】

考查目标 题目考査考生综合利用信息进行实证、推理的能力和思维方法。

解题思路A项为未来主义的“速力观”，强调速度之美未体现出对“竞速时代”的“反思”。C项属于建筑速度慢而出精品，与慢速生活、慢速审美无关；D项属于逃离城市的行为，这与文中“对‘慢速生活’的提倡，并非逃避生活，而是通过远离加速生活和撤回内心来实现自我保护”的观点冲突，文中的“远离加速生活”特指“通过减速来与加速的外在生活保持距离”。B项属于“慢速生活”“慢速美学”的具体实践，可作材料一关于慢速生活、慢速审美的例证，相比之下，与材料一的讨论最为相符。

4.两则材料对“竞速时代”的看法与态度有所不同，请简要说明。（4分）

【参考答案】

①材料一，认为竞速时代的弊端需要用慢速生活和慢速美学来救赎，态度以批评为主。②材料二，认为竞速时代技术的发展催生“速力之美”与“虚拟美学”，态度客观中立。[每点2分，答出其中两点给4分。意思答对即可。如有其他答案，只要言之成理，可酌情给分。]

【试题分析】

考查目标 本题是一道比较题，主要通过比较两个材料对于“竞速时代”的看法与态度。两个材料主题相近，但各有不同角度和观点，这有助于学生从论证、思维和逻辑的角度更好地理解文本信息和论证，深入考查逻辑思维能力。

解题思路 本题是比较，比较的对象是“竞速时代”，比较点是“看法与态度”。“看法”即观点倾向。对于“竞速时代”，材料一的主要观点是速度带来弊端，需要救赎，而救赎的方式就是慢生活、慢美学。材料二把竞速时代放于大的历史框架下，着重分析论述了这一时代下的审美特征及其新体现，即速力美学和虚拟美学。态度即立场，从整体上感知，材料一是有着较强的“论析”色彩，有较为明确的否定倾向，材料二有着明显的“史”法顺序，较为客观，这是“态度”层面。

5.请根据材料一、二，从审美体验的角度简要分析《去你家吃饭好吗》走红的原因。（4分）

纪录片《去你家吃饭好吗》在视频网站一经上架便好评如潮。它以邀请好朋友去家里吃饭为框架，展现不同家庭正在发生的生活情景。寒江上鸟群飞过，夕阳下芦苇飘荡……一个个风格鲜明的画面，使打拼在都市的人们沉醉其中、心绪宁静。它又以慢条斯里的节奏，诗意呈现的细节，引导人们停下脚步，返观内心，审视现代生活对亲情的冲击。

【参考答案】

①这部片子倡导慢速生活的审美体验，以慢条斯里的叙事节奏引导人们关注内心，关注当下；②这部片子又具有虚拟美学的特征，用风格鲜明的画面让人产生沉浸其中的“临 场”审美体验。[每点2分，答出其中两点给4分。意思答对即可。如有其他答案，只要言之成理，可酌情给分。]

【试题分析】

考查目标 本题通过情境化的试题设置，鼓励考生利用知识储备和文本信息，富有逻辑、例证恰当地表述自己的观点，用生动、简练、准确的语言阐明事理。

解题思路 “审美体验的角度”是题干中的引导性语言，题目指向对《去你家吃饭好吗》这一视频网站上的纪录片的走红原因分析。题目中对这一纪录片的表述性文字中的 “又”字，把这段文字分为两层，一层是纪录片的内容、情境表述性说明，属于“虚拟美学”特征；一层是纪录片的艺术创作特征和审美价值的概述性说明，属于“慢生活”和“慢审美”的范畴。

试题亮点 新高考信息类文本阅读问答题的设置很好地体现了对学生“实践操作能力” “思维认知能力”的考查。设问围绕学生的生活实际展开，让学生用材料一、材料二的观念分析生活、学习情境中的具体问题。

（二）现代文阅读Ⅱ（本题共 4小题，18分）阅读下面的小说，完成 6～9 题。

月下桨声      韩少功

雨后初晴，水面长出了长毛，有千丝万缕的白雾牵绕飞扬。

一条小船近了，船上的一点红也近了。原来是一件红色上衣，穿在一个女孩身上。女孩在船边小心翼翼地放网。一个更小的男孩撅着屁股在船头划桨。

我多次在黄昏时分看见这条小船，小小年纪的两个渔夫在远处忙碌，总是不说话，也不看我一眼。我想起静谧的月夜里，常有一线桨声飘入我梦中，莫非就是这条船？

在这里住了两年多，我早已熟悉张家李家的孩子，但不认识那两张面孔。他们的家也许不在附近。

刚好城里有客人要来，得买点鱼。我朝小船吆喝一声。他们望了我一眼。你们有鱼卖吗？大鱼小鱼都行。我指了一下院子的方向，我就住在那里。他们并未回话，隔了好半天，女孩朝这边摇了摇手。

也许，前段时间把鱼打光了。水管所雇来的人们张好大网，敲击着船舷，把鱼往网里赶。接连闹腾好几个日夜，木棒敲出三拍的欢乐，两拍的焦急，慢板的忧伤以及若有所思……久违的山歌，在半夜里会偶尔鬼鬼祟祟地冒出来：

“第一先把父母孝，有老有少第二条，

第三为人要周到……”

我只好去水管所买了鱼，看到一些没收来的渔网。水管所的人说，附近有农民偷偷违禁打鱼，有时还用密网，把小鱼也打了。

城里的客人来了，驾着刚买的日本轿车。一起吃着鱼，我说到有农民用密网打鱼。他痛心地说，农民就是觉悟低，一点环保意识也没有。又说，如今民风实在刁悍，有一次他的汽车陷进坑里，路边有农民抄着手，不给钱就不帮忙。

客人走后，第二天一早，院子里响起一阵狗吠。开门一看，红衣女孩手里提着一只泥水糊糊的塑料袋，被狗吓得进退两难。她赤裸的双脚在石板上留下水淋淋的脚印，脚踝还沾着一片草叶。

我愣了一下，好容易才记起几天前的问购。塑料袋里有一二十条鱼，大的约摸半斤，小的只有指头那么粗，鲫鱼草鱼杂得有点不成样子。从她疲惫的神色来看，大概这就是他们忙了半个夜晚的收获吧。

估计这女孩用的也是密网，没有放过小鱼，下手有些嫌狠。但我没有说什么。我已经从邻居那里知道了他们的来历。他们是姐弟俩，住在十几里之外的大山，弟弟欠了学费，两人借了条小船出来打鱼。他们的父亲一年前病逝，母亲也变得神志不清，不久前走失了。

我收下鱼。在完成交易的过程中，她始终拒绝坐下，说话时总看着狗，听我说狗不咬人，仍怯怯地不时朝桌下看一眼。

“你很怕狗么？”我妻子问。她不好意思地笑笑。

“你家没有养狗么？”她摇摇头。

“你喝茶。”

她点点头，却没有喝。

她才走不久，狗又叫了起来。窗外橘红色一晃，她气喘吁吁地返回来。“对不起，刚才错了……”她大声说。

“错了什么？”妻子问。“把钱算错了。”

“不会错吧？不是两斤四两么？” “真算错了。”

“刚才是你看的秤，你报的价，你说多少就多少，我并没有……”妻子说。我也觉得我们没有什么责任。

“不是，是你们多给了。”

她红着脸，说刚才回到船上，弟弟一听钱的数字，就一口咬定算错了。他们又算了一次，果然是我们多给了一块钱。弟弟很生气，要她赶快来退还。

我看着她沾着泥点的手，撩起橘红色衣襟，取出紧紧埋在腰间的一个布包，十分复杂地打开它，十分复杂地分拣布包中的大小纸票，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一块钱怎值得她这样急匆匆地赶来并且做出这么多复杂的动作？

“一块钱就算是你的脚力钱吧。”我说。   “不行不行……”她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以后还要找你买鱼，一块钱就先存你那里。” “不行不行……”拨浪鼓还在摇。

“你们还会打鱼吧？”

“不一定。水管所不准我们下网了……” “弟弟的学费赚够了吗？”

“他不打算读了。” “为什么？”

她没有回答，只是固执地要寻找一块钱。可是小钞票凑不够一块钱。最后我们满足她的要求，好歹收了七角。她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浑身不自在，犹犹豫豫地低头而去。

傍晚我们回家，发现院门前有一把葱。路边锄草的妇人说，一个穿红衣的姑娘来过，见我们不在，就把葱留在门前。

妻子叹了口气，说如今的社会，难得还有这样的诚实。她清出一个旧挎包，一支水笔，说要给那位上学的弟弟，替他们省两个钱。但是我再也没有遇上姐弟俩。后来从一位船夫口里得知，水管所加强禁渔，他们被收了渔网，回山里种田去了。

学费凑足了吗？弟弟还能继续读书吗？人世间许多事，我们并不知道，萍水相逢之际，连对方名字也不知道。

每天早上，推窗眺望，远处一两叶小船如发夹别在青山绿水之中。只是那些船上没有一点红。每天晚上，偶尔听到竹林那边传来桨声，是一条小船的足迹，在水面播出了月光的碎片，还有一个个梦境。只是桨声粗重，不像孩子的腕力。有时月夜太静，删除了声音传递的距离，晚风一吹，远在天边的桨声翻过院墙，滚落阶前，七零八落的，引来小狗一次次寻找。它当然找不到什么，鼻子抽缩着，叫了两声，回头看我，眼里全是困惑。

我也不明白，是何处的桨声，悠悠飘落到我家的墙根？

【考查目标】

高考语文试卷中的文学类文本阅读，多选用相对更可以体现中国现当代文学的整体格局与水准的作家作品。韩少功的作品，无论是小说散文应该是符合这样的标准。

韩少功在一次访谈中曾就作家的创作重心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不管写乡村还是写都市重要的是一个作家能否像意守丹田一样意守世间的精神难点能否像大开天门一样打通自己的灵魂救赎之途。”这里“意守世间的精神难点”构成了韩少功新世纪小说创作的一个关键点。在他笔下“世间的精神难点”首先是对于现实世界的深入展示并对人的精神世界的复杂性、丰富性、深刻性进行透彻挖掘。这是韩少功新世纪小说创作“意守”的重心，而这种“意守”则是通过境遇的苦难、人性的复杂、格调的荒诞得以实现的。在这一过程中韩少功真挚的创作态度竖立起一面人文大旗。

在《月下桨声》中虽未直接描写生之艰难但在诗意中曲折地透露出苦难。《月下桨声》中心地纯洁的姐弟俩为挣学费违禁捕鱼却被巡逻队收缴了鱼网；姐弟俩虽为生活所迫却维护着做人的尊严守着一份诚信绝不占别人一点点便宜。

值得一提的是，韩少功的这篇小说《月下桨声》曾以删节的方式入选语文版五年级教材。文本的删节主要是从适合五年级学生理解和阅读的角度进行的，在选入本试卷时，对于文本，又从高考评价的角度作出新的角度的删节。而在删节中，结合高考命题的发展，结合语文学科“语言建构与运用”“思维发展与提升”“审美鉴赏与创造”“文化传承与理解”核心素养要求，删节版《月下桨声》在这几个方面均有体现，尤其在审美鉴赏和文化传承层面，作为文学文本，无论是阅读欣赏还是用于测试，都较为合适。

6.下列对文本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3分）

A.一再出现的红色上衣成为女孩的特定标志，加深了读者的印象，而红色的显眼与女孩的内向少言又形成了反差。

B.城里来的客人认定农民觉悟低、民风十分刁悍，“我”的妻子却没有这种成见，对姐弟两人的态度比较亲和友善。

C.小男孩很懂事，在船头帮忙划桨；也很聪明，一听钱的数字就知算错了；催促姐姐赶紧退还钱，又可见他的诚实。

D.狗的两次吠叫引出女孩的出场，巧妙推动情节发展；狗让女孩提心吊胆的描写，又使女孩的形象变得更加立体。

【参考答案】B

【试题分析】

考查目标 《月下桨声》基本上是以叙述者“我”的所见所闻所感而构成，因而，这是一个外在（我所见、我所闻）与内在（所见之深层、我所感）融合的文本。这类文本，为第一人称叙述视角所常见，典型者如鲁迅的《祝福》，外在的如“‘我’所见所闻”，内在的如祥林嫂的灵魂叩问“这世间究竟有没有魂灵的”等。考生对这样一个文本特征应该不难把握。有了这样一个整体把握，再去理解和阅读字句和段落，就能获得整体与局部的正确理解与鉴赏。本题的设题就是基于这种外在和内在的整体性理解，而以对具体细节、局部作为考查方式。

【解题思路】

解题思路  A项来自开篇部分。从“我多次在黄昏时分看见这条船”可知，姐弟二人的小船在雨后初晴、白雾牵绕的背景里出现，引人瞩目的就是那件红色上衣，而后这抹红一再出现，成为小女孩的标志性符号。红色符号的语言指向是热烈、突显的，而小女孩却是讷语少言，这种反差可以被读者认同。A项正确。选项的表述抓住这一特征，会让读者对可以感知却在考场中忽略的内容加以强化，这也是命题选项表述需有的功能，具有  “一次考试就是一次学习”的测评价值。

C项涉及对小男孩这一人物形象的理解。选项归纳概括了几个与小男孩有关的细节，从人物形象的角度，较容易概括出“很懂事”“很聪明”“很诚实”的形象特征。

D项涉及小说的细节理解，即“狗的两次吠叫”以及对“狗”的描写在刻画小女孩上的作用。第一次“吠叫”，是女孩到“我”家送鱼时，有声音，有画面，还有“我妻子”与小女孩的对话；第二次“吠叫”则是的文本最后，似乎“小狗一次次寻找”而没有找到什么，“鼻子抽缩着，叫了两声，回头看我，眼里全是困惑”，第一次吠叫，是因为小女孩的出现，第一次相见，写狗狗的吠叫，而第二次则是“没有见面”，只听到桨声，把狗狗有拟人化的意味。两次吠叫，态度有所不同，而人物和情节的发展也有所变化，能起到推动情节发展的作用。另外，写“狗让女孩提心吊胆”，与和弟弟担当支撑起家的勇敢的小女孩的形象中，又多了一次“弱”“胆怯”的成分，自然使女孩的形象变得更加立体。

B项涉及“城里的客人”一节。从乡村的视野看，其实“我”“我妻子”都属于“城里的

客人”，但文本中强调是“城里的客人”，是那种到乡间旅游的人，有钱了，驾里刚买的日本轿车，谈论起在乡村的遭遇，当然，用密网打鱼，这也并非完全是偏见，也是农村发展过程中客观存在的事实，韩少功对此并没有讳言。选项围绕“妻子”的态度设置问题，“‘我’的妻子却没有这种成见”有误，从小女孩来还钱时妻子的诘问中，可以看见妻子一开始并未完全放弃这种成见，直到后来说“如今的社会，难得还有这样的诚实”时才转变了态度。因而B项为答案选项。

7.关于文中人们拉网赶鱼的部分，下列说法不正确的一项是（3 分）

A.这段文字交代女孩摇手的原因，也为姐弟忙了半晚却收获不丰这一情节做好铺垫。B．赶鱼时的热闹场面与月夜的柔美景象形成鲜明对照，从不同角度表现乡野的氛围。C．击舷的节拍蕴含着欢乐、焦急、忧伤等复杂情愫，与后文姐弟情绪的变化相呼应。D．民歌含有较明显的教化意味，暗示姐弟成长的环境，增强女孩坚持还钱的合理性。

【参考答案】C

【试题分析】

考查目标 如果从情节或故事的角度看，这篇小说没有理解难度，而语文版五年级语文教材所删节的内容，就是以人物、事件为主，从这个角度看，这个文本具有小学生阅读理解的可能。但是，韩少功在小说中所传达的，决不仅此而已，小说原文还有更深刻的寄寓，那就是小说人物或故事之后的内容。这也是选取文学类阅读文本时在文本删节的过程中着意强调的地方。第 7 题集中于“人们拉网赶鱼”的部分，正是引导学生对小说的人物生存背景作细致的阅读理解，以期达到作者在文本中所表达的乡村的生存与发展、传统与现代、乡愁之美与乡愁之痛的丰富而深刻的意蕴。这道题目的设计，更多着眼于对阅读深度的引导，四个选项的难度都不大。

解题思路 “人们拉网赶鱼”这部分内容，在文本中属于“插叙”。这一插叙是由“女孩摇手”联想而出，所以A 项的表述正确。其它三项均围绕“赶鱼场景”而设置。B 项涉及日夜、动静两种不同景象，它们形成对照，均为乡野所特有的氛围。因而B 项正确。D 项集中于 3 句民歌内容及作用的理解。从内容上看，民歌的确含有较明显的教化意味，这也是作者所强调的乡野文化的力量，这种立根于“乡土中国”的教化传统，自然是乡野里的每个人的成长的文化背景，姐弟两人也不例外，由此可以推断出，即便家庭生存环境艰难，但姐弟两人的纯朴、善良的美德仍然存在。这一选项对于学生阅读理解文本背后的文化意蕴有较大的帮助，也利于思考“现代与传统”的复杂主题。C 项中“击舷的节拍蕴含着欢乐、焦急、忧伤等复杂情愫”，是文本的内外性表述，主要是作者的情绪、思索，姐弟情绪的变化并没有与欢乐、焦急、忧伤呼应。这个故事里，姐弟也很少出现“欢乐”的情绪。因而 C 项这答案选项。

8.小说开头、结尾两次写“月下桨声”，蕴含不同的思想感情。请结合文本分析。（6分）

【参考答案】

①开头“月下桨声”入梦，表现“我”对姐弟俩的好奇，想知道他们是谁，为何出来打鱼。

②结尾“我”在“月下桨声”中寻找姐弟的踪迹，表现“我”对姐弟生出敬佩、有了牵挂。

③结尾“月下桨声”恬静柔美，象征着“我”对美好人性的追求，对诗意生活的向往。

[每点2分，答出其中三点给6分。意思答对即可。如有其他答案，只要言之成理，可酌情给分。]

【试题分析】

考查目标 本题是指向文本内在向度的题目，主要通过小说开头和结尾两处写“月下桨声”之中蕴含作者的情感内涵的理解，考查考生对同一“意象”在文本不同位置的蕴含情感内涵的认识与理解能力，这考查考生文学阅读与鉴赏的广度、深度与形象思维的理解与概括能力。

解题思路  “月下桨声”是这篇小说的核心，小说标题、故事展开、人物形象、作者主观 情感的抒发、小说艺术特色的体现等，均由“月下桨声”得出。本题题干指向小说开头、结尾、蕴含不同思想情感，“不同”是其各自的不同，不需要比较自然得出即可。参考答 案主要是从三个方面展开的。小说开头的“桨声入梦”，这应该是小说写作的起因，由“梦”及“事”，由“事”及“人”。这一层次的情感可用“这是（由何而来、由谁而生）桨 声？”的角度来思考；小说结尾的“月下桨声”，作者有意否认为桨声来自姐弟，“只是 那些船上没有一点红”，“只是桨声粗重，不像孩子的腕力”“远在天边的桨声翻过院墙， 滚落阶前，七零八落的”“小狗一次次寻找……它当然找不到什么”，而对于这桨声由谁 而发，作者极力模糊化，“我也不明白，是何处的桨声，悠悠飘落到我家的墙根？”这里 可以用两个问题去理解和体会，一是“我为什么要去寻找这桨声背后的姐弟两个？”一是 “这桨声为什么会如此深固于我的梦中？”前者仍然与姐弟两相关，后者则与作者这样一 个“城里人、文化人”对于现代文明与传统文明之间的难以言说的矛盾情感有关。这里的 情感理解与把握是有一定难度的，需要结合人、事来理解，更需要结合小说背后的文化意 蕴即小说的主旨意向去把握。

9.小说在叙述姐弟的故事时，送鱼和还钱等内容从正面详写，打鱼、送葱、回山里等内容则以其他方式呈现。这样叙述有什么效果？（6 分）

【参考答案】

①送鱼和还钱详写，叙述节奏较慢，其他内容略写，叙述节奏较快，使得情节张弛有度。

②“我”亲眼所见从正面写，“我”未见到的则通过旁人交代从侧面写，使得故事更真实。

③具体表现姐弟自立与诚信的内容详写，补充的内容略写，使得形象更丰满、主旨更突出。[每点2分，答出其中三点给6分。意思答对即可。如有其他答案，只要言之成理，可酌情给分。]

【试题分析】

考查目标 本题通过“这样叙述有什么效果”的设问，引导考生关注小说文本的叙述方式所产生的效果。小说叙述方式、叙述效果的考查，是近几年高考文学类阅读考查的重点和难点。叙述方式的特别之处，是作为文学性文本的小说以区别与其它文体的主要标志，同样，这也是“这一篇”以区别“这一类”的关键所在。这也是高考复习备考过程中文学类阅读的重点与难点所在，因而，这道题的命制有着明显的检测意味——考查复习备考的效果，让学生有获得感。当然，这并不是刻意而为之，而是这篇小说（甚至也可以说是散文）的淡化情节、讲究融合叙事与抒情于一体的特点，也是无法忽略的，这就是“因文拟题”的地方。在复习备考中，如果学生对《石门阵》的“王木匠讲石门阵时，多处使用反复手法，这种讲述方法有什么效果？”这道“延宕”叙述方式的题目，并由此对涉及叙述方式进行“专题式”复习总结，并形成叙述方式的必备知识，那么对于这道题，考生触类旁通，完全可以作出恰当的回答。

解题思路 首先需要对题下作出理解，从中得出“启发”。“小说在叙述姐弟的故事时，送鱼和还钱等内容从正面详写，打鱼、送葱、回山里等内容则以其他方式呈现，这样叙述有什么效果？”，首先是题干里的“正面详写”，自然可以反向思维，得出“侧面、略写”，至于题干里的“其他方式呈现”，这里暗示出的“侧面略写”应该是无法忽略的，此外还有什么方式，需要把握文本叙述方式进行概括，其实，不用概括出其它方式，围绕“侧面与略写”也完成可以完成题目。

其次是“这样叙述”，这里的“这样”，显然不是有的地方“详”，有的地方“略”有的地方“正面”，有的地方“略写”，这样的分而述之，不是本题的考查方向，这里的“这样”，应该是“正面与侧面结合”“详写与略写结合”的整体观。

思考“正面详写结合”“侧面略写结合”的叙述方式，最重要的是确认“叙述者”，本小说的叙述者自然就是“我”，所谓“正面”，就是“我见”，所谓“侧面”，就是“我听”；所谓“详写”，就是“我见甚详”，所谓“侧面略写”，就是“我听大概”。关于“正面与侧面，可用诗歌阅读的专业术语来讲，就是“虚实结合”，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实有实效，虚有虚果，虚实结合自然又有佳处。关于“详写与略写”，可用小说、散文等文体的记叙类专业术语，即详略得当，详有细致之妙，略有大概之效。

这里涉及至少三个层面的问题：一个详写与略写的叙述节奏，涉及小说情节；一个正面与侧面融合的表现效果，涉及情节发展；还有一个叙述者的情感表现的显与隐，涉及小说主旨或情感的抒发。

试题亮点 本题鼓励学生从文学叙述学的角度观察文本，指向文学阅读的艺术鉴赏。试题答案具有开放性，试题的设置具有“专家视野”，需要学生在专家结论的基础上思维专家思维的形成，有利于形成学科关键思维，避免套作答题思路，以实现能力考查的检测目的。

二、古代诗文阅读（35分）

（一）文言文阅读（本题共 5小题，20分）阅读下面的文言文，完成 10～14 题。

东轩记      苏辙

余既以罪谪监筠州盐酒税，未至，大雨，筠水泛溢，蔑南市，登北岸，败．刺史府门。盐酒税治舍，俯江之漘，水患尤甚。既至，敝不可处，乃告于郡，假部使者府以居。岁十二月，乃克支其欹斜，补其圮缺，辟听事堂之东为轩，种杉二本，竹百个，以为宴休之所。

然盐酒税旧以三吏共事，余至，其二人者适皆罢去，事委于一。昼则坐市区，鬻盐沽酒税豚鱼，与市人争寻尺以自效．；暮归，筋力疲废，辄昏然就睡，不知夜之既旦；旦则复出营职，终不能安于所谓东轩者。每旦暮出入其旁，顾之，未尝不哑然自笑也。

余昔少年读书，窃尝怪以颜子箪食瓢饮，居于陋巷，人不堪其忧，颜子不改其乐。私以为虽不欲仕，然抱关、击柝尚可自养，而不害于学，何至困辱贫窭自苦如此？及来筠州，勤劳米盐之间，无一日之休，虽欲弃尘垢，解羁絷，自放于道德之场，而事每劫而留之，然后知颜子之所以甘心贫贱，不肯求升斗之禄以自给者，良以其害于学故也

嗟夫！士方其未闻大道，沉酣势利，以玉帛子女自厚，自以为乐矣。及其循理以求道落其华而收其实从容自得不知夫天地之为大与死生之为变而况其下者乎 故其乐也，足以  易穷饿而不怨，虽南面之王不能加之，盖非有德不能任也。余方区．区．欲磨洗浊污，睎圣贤之万一，自视缺然，而欲庶几颜氏之福，宜其不可得哉！

    余既以谴来此，虽知桎梏之害，而势不得去，独幸．岁月之久，世或哀而怜之，使得归伏田里，治先人之敝庐，为环堵之室而居之。然后追求颜氏之乐，怀思东轩，优游以忘其老，然而非所敢望也。

（选自《古文辞类纂》，有删改）

【考查目标】

材料选自《古文辞类纂》清代姚鼐选编。选文以“文章学”的视野，所选文章范围广，自战国、秦汉至明清，文章类型丰富，全书分为论辨、序跋、奏议、书说、赠序、诏令、传状、碑志、杂记、箴铭、颂赞、辞赋、哀祭 13 类，文约 700 篇。书成于乾隆四十四年（1779年），是代表“桐城派”散文观点的一部选本，曾颇流行。本题选取这篇文章的理由是：一是体现教考衔接。高中语文教材中的文言文类型比较丰富，多可归入文章之下，体现各种文章体式。本文即为一篇写物抒情之作，这类文章无论初高中均是文言文学习的主流文体。二是体现高考选材“变”的意识。高考语文全国试卷中文言文取材先是打破自 2021 年

“二十四史纪传”范围而取“通鉴纪事本末”范围，继之 2022 年打破“通鉴纪事本末”范围而变为《战国策》《说苑》，明显体现为变记人叙事为贴近学生高中文言文的学习实际的特征。三是脱开“押题”“圈地”。文言文的考查也是以必备知识的理解与运用、阅读理解体现、以文（优秀传统文化）化人为重点。因此，调研考试不在于是否“押中”素材，而是从测评的角度来衡量与检测所学以及所具学科思维能力。

10.下列对文中画波浪线部分的断句，正确的一项是（3分）

A.及其循理以求道/落其华而收其实/从容自得/不知夫天地之为大/与死生之为变/而况其下者乎/

B.及其循理以求/道落其华/而收其实/从容自得/不知夫天地之为大/与死生之为变/而况其下者乎/

C.及其循理以求/道落其华/而收其实/从容自得不知/夫天地之为大/与死生之为变/而况其下者乎/

D.及其循理以求道/落其华而收/其实从容自得/不知夫天地之为大/与死生之为变/而况其下者乎/

【参考答案】A

【试题分析】

考查目标 本题重点考查考生理解文言文，尤其是文言实词、虚词和文言句式的能力。解题思路 本题提供四种不同的断句方式，要求考生选择正确的答案。原文为“及其循理以求道，落其华而收其实，从容自得，不知夫天地之为大，与死生之为变，而况其下者乎”。试题在D设一处错误，“落其华而收其实”,这是容易判断的，考查学生对“华”与“实”的内容理解，而且“对举”也是古文的惯常用法。B项C项两处错误。B项“循理以求道”I不能断开，二者有顺承关系，需要理解这两者的关系，这也是对文章内容的理解。C项“从容自得不知”属于当断不断，也是对文言文常见句式的考查，“从容自得”也需要对文章内容的理解来确定断句与否。

断句题目的确认，要放到语境中去理解，不能纠结于4个选项的狭小空间内。这里提出一种 “3句话意识”，即把断句置于语境中的3句话之中去理解。比如这个断句题，其语境为“士方其未闻大道，沉酣势利，以玉帛子女自厚，自以为乐矣。及其循理以求道落其华而收其实从容自得不知夫天地之为大与死生之为变而况其下者乎。故其乐也，足以易穷饿而不怨，虽南面之王不能加之，盖非有德不能任也。”第1句话是批评“士”未闻大道而以势利、玉帛子女自厚为乐，这是一种低层次“乐”，第3句则讲到“乐”的更高层次，即“南面之王不能加之”的境界，需要他有“德”，那么，第2句必然要讲如何才能“有德”。因而第2句就是讲“士人”如何有德的，一是“循理求道”，再就是“从容自得”，而后“不知天地之为大与死生之为变”。这也是苏辙在本文中所阐释的人生感悟，是对文章主旨的理解。从这个意义上讲，这道断句题背后有着大的指向，即考查对文章主旨的理解与把握。    

11.下列对文中加点的词语及相关内容的解说，不正确的一项是（3分）

A.“败刺史府门”与“于是从散约败”（《过秦论》）两句中的“败”含义不同。B．“与市人争寻尺以自效”与“吾家读书久不效”（《项脊轩志》）两句中的“效”含义

不同。

    C．“余方区区欲磨洗浊污”与“是以区区不能废远”（《陈情表》）两句中的“区区”含义相同。

D．“独幸岁月之久”与“幸可广问讯”（《孔雀东南飞》）两句中的“幸”含义相同。

【参考答案】C

【试题分析】

考查目标 本题重点考查考生理解文言实词的能力。

解题思路 C项中的“余方区区欲磨洗浊污”中的“区区”是“一心一意”的意思；“是以区区不能废远” （《陈情表》）中的“区区”是“个人的私心”“自己的私情”，含义不相同，故选C项。A项中的“败刺史府门”中的“败”是“使……破败”；“于是从散约败” （《过秦论》）中的“败”是“失败”。B项中的“与市人争寻尺以自效”中的“效”是“尽……责任”；“吾家读书久不效” （《项脊轩志》）中的“效”是“有成效”。D项中的“独幸岁月之久”和“幸可广问讯”

（《孔雀东南飞》）的“幸”都可理解为“希望”。

试题亮点 2022年全国高考试题（乙卷）中对应的这道题就是这种考法，题目从文中选取了4个文言实词，将它们在文段中的意义与教材中的含义和用法加以比较，考查了考生对常见文言实词不同义项的掌握。本题意在让认真学习教材的学生在高考中有明确的获得感。

12.下列对原文有关内容的概述与赏析，不正确的一项是（3分）

A.最初，作者想把东轩当作宴乐之所，特意种上了杉、竹；后来，每天出入时看到东轩只能哑然自笑，笑中含有苦涩之意。

B.之前作者难以理解颜回为何要受困于贫贱，认为这样的生活连看门人或打更人也不如；到了筠州后，才改变这一看法。

C.士人未听闻大道之前，易沉迷名利、儿女之乐；等到修炼成为有德者，才能真正拥有看轻贫困、傲视权势的颜氏之乐。

D.文章以建造东轩开头，以怀思东轩收尾，中间由自身不得安于东轩引出对颜回安于陋巷的议论，文脉贯通，思路严密。

【参考答案】B

【试题分析】

考查目标 本试题取材于苏辙的散文，因而在综合文章阅读理解、内容分析综合的题目命制上，就与常见的史传类阅读材料有所不同，它既要体现选文中的信息、归纳内容要点的能力，又要体现文本的特点的把握，以体现取材为散文的特点，以落实“因文命题”的原则，因此，选项用三个选项来对不同方面的文章内容进行分析和概括，一个选项从文章学的角度进行分析和概括。

解题思路 A项的概述涉及文章开头两段，写自己修建东轩的经过、目的，以及后来因公务繁忙而目的落空后的心情。顺着文章的思路来阅读理解，这些内容不能看出，因而A 项

是正确的。B项的涉及第三段。写自己对“颜氏之乐”的不同认知过程。从最初的“怪”， 到后面的理解。选项对“怪”的理解表述为“认为这样的生活连看门人或打更人也不如”，而文章中所表述的“怪”，应该是“对颜回不去从事看门人或打更人之类的职业来实现生 活的自足感到困惑不解”，故B项为答案选项。C项的涉及对断句部分的理解，又关联全 文对颜氏之乐的理解。“颜氏之乐”是理解苏辙此文的关键，苏辙也是从不解，到误解，再到理解，并决心去践行。D项是对文章脉络的梳理。作为传统的“记”文体，学生非常 熟悉《岳阳楼记》等类似文章，对先叙后议的文章写法不会陌生，因而能形成比较确定的 文章体式鉴赏的认知，而选项又从开头、收尾、中间三个层次对文章脉络进行梳理，这又 可帮助学生对文章的“文脉”“文气”“文思”有所认知，以形成文章学的专业视角。

13．把文中画横线的句子翻译成现代汉语。（8 分）

（1）既至，敝不可处，乃告于郡，假部使者府以居。

（2）使得归伏田里，治先人之敝庐，为环堵之室而居之。

【参考答案】（1）（我）到了以后，房屋损毁不能居住，就向郡府报告，借户部巡察使的府第来居住。（2）让我能够归隐田园，修缮祖先破旧的房屋，再布置一间只有四面墙的简陋的房间居住在那里。

【试题分析】

考查目标 本题考查考生对文言文的理解和翻译的能力。

解题思路 理解是文言文翻译的基础，而对文意的理解取决于对文中关键词语的理解。第 (1)题的关键词语有“既”“敝”“假”。“既”表示“……以后”，“敝”为“损毁”，“假”为 “借居”之意。这句话里省略的主语“我”需要加上，这样对句子所涉及的情境有不难理解的。因此，翻译的是句子，助力翻译的是语境，要有语境意识。第（2）句的重点词语是 “归伏”“治”“环堵”。“归伏”后面跟宾语“田里”，据此可推断“伏归”为“归隐”之意；“治”的宾语是“敝庐”，可以推断是“破旧的房屋”，因而“治”可以译为“修缮、修建”；“环堵”在《五柳先生传》学过（“环堵萧然”），可以联想而知是“四面有墙”之意，在这个语境里，应该指“一间只有四面墙的简陋的房间”。从中可知，翻译句子，可以利用这一句子与其它句子构成的外语境来理解，也可以利用这一句子内部的词语间的语法关联而构成的内语境来推断。能理解，可推断，都是超过知识而有语言运用能力体现。

14．苏辙觉得自己未能实现颜氏之乐的原因是什么？请结合文本简要概括。（3 分）

【参考答案】

①被繁忙的公务束缚；②不能脱身离开；③自身德行不够。

[每点1分，答出三点给3分。意思答对即可。如有其他答案，只要言之成理，可酌情给分。]

【试题分析】

解题思路 取材于文章，自然和取材于史传材料有所不同。史传材料多以“时空顺序”为行文脉络，而文人士子的散文，除了记事外，还必然蕴含作者的情感抒发。苏辙这篇

“言为心声”的佳作，其情感、感悟的表达转变化是无法忽略的，这也是学生面对这篇文章的核心关键所在。而题干所指向的“……原因……概括”，考查是的学生阅读理解的概括能力，属于从文本所写中提炼概括出结论性的内容，这也是文章阅读理解的必然考查。

答案所概括出的三点，分三个层次。其实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客观原因和主观原因。“①被繁忙的公务束缚”“②不能脱身离开”，这两点都是客观原因；而“③自身德行不够”则是主观原因，在文章中，苏辙更强调主观原因，这也反映了苏辙的自我反思、自我批判意识，而这一点则是当代学生素养发展中的应有之义。

（二）古代诗歌阅读（本题共 2小题，9分）阅读下面这首宋词，完成 15～16 题。

八声甘州·寄参寥子①           苏 轼

有情风万里卷潮来，无情送潮归。问钱塘江上，西兴浦口，几度斜晖？不用思量今古，俯仰昔人非。谁似东坡老，白首忘机。

记取西湖西畔，正春山好处，空翠烟霏。算诗人相得，如我与君稀。约它年、东还海道，愿谢公②、雅志莫相违。西州路③，不应回首，为我沾衣。

①参寥子：即诗僧道潜，常与苏轼相酬和。元祐六年，苏轼因治理有功被召进京任职，临行作此词赠道潜。②谢公：指谢安。《晋书》记载，他身为重臣，却渴望造一条大船，沿水路归东山，后因病重未如愿。③西州路：谢安去世后，羊昙经过西州时忆及故人，恸哭而去。

【考查目标】

这道题命题素材取自苏轼词作《八声甘州·寄参寥子》，一是词本身具有突出的情境交际特征，有交际，有对话；有情境，助理解，这也是近几年高考命题的一个突出特点。  苏轼一生两次治杭州。初次至杭于北宋熙宁四年（1071）。起因于苏轼厌倦“新法”“旧法”之争，请求神宗外放而通判杭州，他审理案件、治理钱塘六井，虽无实际决策之  权，但仍能体察民间疾苦，兢兢业业地为百姓做实事。公办之外，苏轼走遍西湖山山水水，留下如“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的千古佳句。第二次治杭于北宋元祐四年为一州之长，苏轼发现，西湖竟然因常年无人治理，湖底的淤泥和水草堵塞了半池湖水，让西湖变得浑浊不堪。于是，他向朝廷上书，“陂湖何渠之类，久废复开，事关兴运”，请求拨款疏浚西湖。得到批准后，苏轼召集数千民工、船夫一起行动，以工代赈，耗时4个月多完成西湖疏浚工程。筑湖长堤，方便居民出行，此为“苏（公）堤”。

有治声而离杭，与众诗友同道道别，诗僧道潜自是重要人物。在《苏轼诗集》的第十七卷

《次韵僧潜见赠》中，有一段小注：“僧道潜，字参寥，於潜人，能文章，尤喜为诗……过

东坡于彭城，甚爱之，以书告文与可，谓其诗句清绝，与林逋上下，而通了道义，见之令人萧然。坡守吴兴，会于松江。坡既谪居，不远二千里，相从于齐安。留期年，遇移汝海，同游庐山，有《次韵留别》诗；坡守钱塘，卜智果精舍居之……坡南迁，遂欲转海访之。以书力戒，勿萌此意，自揣余生必须相见……”另外，在苏轼的《书参寥诗》中，记载了他的一段很神奇的经历：“仆在黄州，参寥自吴中来访，馆之东坡。一日，梦见参寥所作诗，觉而记两句云：‘寒食清明都过了，石泉槐火一时新。’后七年，仆出守钱塘，而参寥始卜居西湖智果院。院有泉出石缝间，甘冷宜茶。寒食之眀日，仆与客泛湖，自孤山来谒参寥，汲泉钻火，烹黄蘖茶。忽悟所梦诗兆于七年之前。众客皆惊叹，知传记所载，非虚语也。元祐五年二月二十七日，眉山苏轼书并题。”

一是苏轼“铁粉”，一为参寥子梦中佳友。二人道别，自是一份诗词佳话。

再者，此次话别，不是伤别，是有治声而别，面对所成功业，与好友诗别，又当作何话语？这都是值得在阅读中细加体会之处。而高考古代诗歌阅读的最大的障碍就是“读不懂”，读不懂，不见得是文本难懂，很大程度上是阅读时“不入境”，或诗词文本“不入镜”，若要“入境”“入镜”，需要“入情境”。当然，文本本身有情境，也是素材选择的一个重要关注点。这也是选取这首词作作为考查文本的原因之一。

其次就是苏轼是个自带“情境”的作者。苏轼是中国学生最为熟悉的作家，苏轼的诗词文章也成是中国学生最为熟悉的，这种判断可能不会有太多人反对；这样就有了考试文本与课堂学习文本产生关联、做好衔接的一个理由。

15．下列对这首词的理解和赏析，不正确的一项是（3分）

A．词的开头，以风向多变以及潮水涨退等景象暗指世事的无常，表意比较含蓄。B．“几度斜晖”以转瞬即逝的黄昏，表达诗人对相聚美好却无比短暂的伤感之情。C．共赏西湖、访春山之雅事，“空翠烟霏”之妙趣，都强化“诗人相得”的意味。D．诗中的情景涉及古代、往昔、眼前、来年等时间维度，气度恢弘，情感深挚。

【参考答案】B

【试题分析】

考查目标 《普通高中语文课程标准》中学业质量水平所要求的“理解”，主要是“把握能整体感受作品中的形象，把握作品的思想观点和情感倾向”；“赏析”即“能对作品的表现手法作出自己的评论”，本题以选择题的形式，考查考生对诗歌内容、情感、艺术表现方式等方面的理解和鉴赏。

解题思路 A 项涉及词的开篇。“有情风万里卷潮来，无情送潮归”两句有眼前景，又含心中情，“风”“潮”涌动，无情与有情。结合词的交际情境，可以推想而知，苏轼与道潜的友谊，自然写遍杭州处处，尤其是杭州众多风景名胜之地，如西湖揽胜，钱塘观潮，这里自然是对钱塘观潮这一代表性景象的情境回忆。“有情风万里卷潮来”“无情送潮归”，这里的“有情”“无情”自是引人遐想，想到与好友相别之情；而“来”“归”更有苏轼

官场仕途的归去来的意味。语言与意境的含蓄与隐喻性，具有丰富的联想功能。A 项的表述，初读词句可能就是写风物人情，结合苏轼要离杭、写词与友话别的情境，也可以体悟到抽象“世事无常”“来归不定”的意蕴。初读之下，A 项可能有疑问处，但放置于情境中，又有合理之处，这里不妨先存疑问，再看其它选项。

B项专注于“几度斜晖”这一意境进行理解与鉴赏。这几句回忆两人之前经常见面，共赏斜晖，表明彼此情谊深厚。从后文来看，诗人告诫朋友不必思量古今变迁，也不必在乎物是人非，应像自己一样做到“自首忘机”。上下文连贯起来，意在让友人珍惜情谊，不要为人事伤怀。若将“几度斜晖”理解为“伤感之情”，则语脉不通。另外，注意“俯仰”是多义词，在诗中表示“沉思默想”，与前一句的“思量”意思相近。因而 B项错误，是答案选项。

C项综合考查对词句意境的理解与鉴赏。诗友话别，回忆过往相交相得之事，自是应有之义。共赏西湖访春山，均是好友相得的佐证；“空翠烟霏”应该是诗友赏景吟咏而得写景佳句，这种写事写景的词法，自然比空言别情来得真挚而感人。

D 项也属于综合考查，综合“诗中的情景”而设置题目。自杭州而别，从空间上看，杭州成为一个固定的空间存在，而词人在“时间维度”上大做文章，在诗友相处、情感相得、设想别后离情等方面，用尽了时间维度之所有可能。“往昔”很好理解，诗友踪迹几多少，杭州处处有诗情。“眼前”也有理解，正是词作的写作立足点；“来年”有“约它年”明确标志。理解难度稍大一些的是“古代”，但明显的标志是使用的典故。“谢公雅志莫相违。西州路，不应回首，为我沾衣”用了谢安、羊昙的典故，使别情深沉含蓄。这种当下、过去、未来三个时间维度融合的写法已经相当高级，让人联想到《百年孤独》那句著名的开场白“多年以后，面对行刑队，奥雷里亚诺·布恩迪亚上校将会回想起父亲带他去见识冰块的那个遥远的下午”，在综合多维时间上从未来的角度，写现在的情形，回忆遥远的过去。总的来说，时间的多维度融合，在诗词的抒发情感上，是值得关注的地方。D 项从时间维度进行高度的综合性表述，对学生阅读这首诗，是有所帮助的，帮助学生有综合性视角，从梳理性命题中，体会到整体把握诗词的价值。这也是“考试即学习”理念的体现。

16．古人常以“进”“退”代指官职的升、降。苏轼的这首词与另一首词《念奴娇·赤壁怀

古》分别反映“进”和“退”之忧。请结合这两首词分析。（6分）

【参考答案】①这首词：诗人升任京官，却希望自己不要像谢安那样无法归隐、更不要让朋友像羊昙那样痛哭故人，隐含世事难料、身不由己的担忧。②《念奴娇·赤壁怀古》：诗人被贬黄州，以周瑜情场和战场的得意来反衬自身的失意，表达怀才不遇、壮志难酬的忧闷。

【试题分析】

考查目标 本题设计参照了《普通高中语文课程标准》中学业质量水平“能比较两个以上的文学作品在主题、表现形式、作品风格上的异同”要求，考查考生对诗歌内容、情感、

意趣的理解。而“两个以上的文学作品”，又是一课内一课外，建立课内课外的关联，进行比较阅读鉴赏。

解题思路 苏轼的这首《八声甘州·寄参寥子》与进退有关的词句有两处，一是“谁似东坡老，白首忘机”这句，意思是说自己已经老了，机心也已泯灭，更无意功名，但求一个淡泊。显然，这里有“思退”的意思。这里的情境是将要离杭而进仕，本应该对仕途抱有很大期望，但心中也选择了退路，时刻准备着归隐山林。第二处是“愿谢公、雅志莫相违。西州路，不应回首，为我沾衣”，这里的“雅志莫相违”中的“雅志”，应该就是上阙中的“白首忘机”的意思，“莫相违”中的“莫”就隐含担忧、担心的意味，担心自己离杭后有可能升职（“进”），可有可能“雅志”而不得。第一句是思退，第二句是担心“退”而不得。

苏轼的《念奴娇·赤壁怀古》与“进退之忧”有关的，应该是“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 “笑”字背后有苏轼对自己功业无进的自嘲，更有用“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与周瑜的功业对照，表达出“怀才不遇、壮志难酬的忧闷”。两相比较，《八声甘州·寄参寥子》是进之时而思退之能否，  

《念奴娇·赤壁怀古》则是贬谪后（“退”）而思“进”却不能。

这道题不像惯常以问句的方式表述，而是以肯定句、以结论式的表述方式，这应该是命题人确定从“进、退之忧”角度来考查，这样的题目，更接近于高考作文题目中的引导语，具有答题的引导功能。回答或完成这道题，应该集中于“进退之忧”这个角度去再度梳理、提炼而对这一结论获得认同，并在认同的基础上去“复原”这一结论下的思维，即从“结论”去逆推“思维”。

题目亮点            课内课外在“进退之忧”的主题引导下作出思考，加以比较，也是教考衔接、打通课内外、学有所得的考虑，这也是近年高考命题的一个着意点。

（三）名篇名句默写（本题共 1小题，6分）

17.补写出下列句子中的空缺部分。（6分）

1.司马迁评价屈原“其志洁，故其称物芳”，《离骚》中“            ，            ”两句以早晚采集芳草来表现诗人对“志洁”的坚守。

2.“天下”既可指四海之内，又可指所有的人。“天下”在古代诗词中屡见不鲜，如“            ，      ”。    

3.《庖丁解牛》中的解牛之“道”是“依乎天理”“因其固然”，而《种树郭橐驼传》中的种树之“道”是“      ，            ”，两者异曲同工。    

【参考答案】

（1）朝搴阰之木兰兮，夕揽洲之宿莽。

（2）示例一：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示例二：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示例三：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示例四：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3）能顺木之天，以致其性焉尔。

【试题分析】

考查目标 本题考查语文学科核心素养“文化传承与理解”，引导考生丰富语言积累，培养良好语感，自觉继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

解题思路 本题(1)(3)两小题要求默写的是《离骚》和《种树郭橐驼传》，题目设置情境则是关联阅读。《离骚》与司马迁《屈原列传》关联评价表述“其志洁，故其称物芳”，《种树郭橐驼传》与《庖丁解牛》中的解牛之“道”关联，这种关联性有益于构建确定性语境，使答案具有唯一性。（3）小题是开放性默写，引导学生注重对古代文学作品，特别是名篇名作的日积月累和活学活用。本题开放性与限定性结合“古代诗词中”对默写范围作出文体性限制，这也是需要注意的地方。中国古代诗歌中有“天下”的诗歌作品（包含词曲）很多，五言、七言均可。示例一来自曹操《短歌行》，示例二高适的《别董大》，示例三来自杜甫《茅屋为秋风所破歌》，示例四来自辛弃疾《破阵子·为陈同甫赋壮词以寄之》，其中，示例一属于《普通高中语文课程标准》推荐背诵篇目，其它属于《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推荐背诵篇目。

近年开放性默写题目答案并不唯一，给考生提供更多发挥的空间。即使不是要求背诵的篇目，甚至不是教材中的篇目，只要符合题于要求，都视为正确答案。这是从文化素养的角度扩大考查广度的用意，引导学生丰富名篇名句的积累，这一方向值得重视。  

三、语言文字运用（20分）

（一）语言文字运用Ⅰ（本题共 3小题，11分）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 18～20 题。

阶前看不见一茎绿草，窗外望不见一只蝴蝶，谁说是鹁鸽箱里的生活，鹁鸽未必这样

趣味干燥呢．。秋天来了，记忆就轻轻提示道：“凄凄切切的秋虫又要响起来了。”可是一点影响也没有，无论你靠着枕儿听，凭着窗沿听，甚至贴着墙角听，总听不到一丝的秋虫的声息。并不是被那些欢乐的劳困的宏大的清亮的声音淹没了，以致听不出来，乃是这里本没有秋虫这东西。呵，不容留秋虫的地方！秋虫所不屑留的地方！

若是在鄙野的乡间，这时令满耳是虫声了。白天与夜间一样地安闲，一切人物或动或静，都有自得之趣。嫩暖的阳光或者轻淡的云影覆盖在场上，到夜呢，明耀的星月或者徐缓的凉风看守着整夜，在这境界这时间唯一的足以感动心情的就是虫儿们的合奏。它们高、低、宏、细、疾、徐、作、歇，仿佛曾经过乐师的精心训练，所以这样地无可批评，踌躇满志。其实他们每一个都是神妙的乐师，众妙毕集，哪有不成人间绝响的呢？虽然这些虫声会引起劳人的感叹，秋士的伤怀，独客的微喟，思妇的低泣；但是这正是无上的美的境界，绝好的自然诗篇，不独是旁人最欢喜吟味的，就是当境者也感受一种酸酸的麻麻的味道，这种味道在一方面是非常隽永的。    

（节选自叶圣陶《没有秋虫的地方》）

【考查目标】

这道题目的语言材料选取叶圣陶先生的散文代表作《没有秋虫的地方》的开头两段文字。

《没有秋虫的地方》这篇散文写于19世纪20年代。叶圣陶结束了长达十多年的教书生涯，自苏州举家迁居上海。从宁静的水乡到“丛墓似”的都会，两种文明的冲突，在这一时期的创作中留下了很深的印迹。文章通过对没有秋虫的地方的诅咒和对秋虫灵趣的赞美，热烈而深刻地表达了作者不甘淡漠沉寂的生活、期盼冲向生活激流的强烈愿望。

《没有秋虫的地方》与同期创作的《藕与莼菜》一样，都洋溢着鲜明的抒情风和音乐感的作品。文章的寓意显豁明朗：能够演奏绝妙音乐的“秋虫”，与作者同一时期其他散文中出现的玉色的雪藕、嫩绿的莼菜、悠扬而轻清的叫卖声一样，都是安宁乡野的产物，它们充满了自然、淳朴、健康的乡村气息，作者正是通过这一组从生活中提炼出来的富含诗意的意象，来反衬自身所生存的城市的枯燥、沉郁和病态。强烈的情感通过富有音乐感的形式，得到了完美地呈现。

第一段首先用两个“不见”表达强烈的怅惘之情，然后又自设问答，指出“谁说是鹁鸽箱里的生活，鹁鸽未必这样枯燥无味呢”，从而确立了“枯燥无味”一词作为文章“主题词”或称“关键词”的地位。此后，“味道”一词成为文章情感的脉络，或是对“隽永”之味的向往，或是对“淡漠无味”的诅咒，好似音乐主题在不同的章节中通过丰富的细节变化而求得情感上的呼应和推进。在第二段的结束句“这种味道在另一方面是非常隽永的”仍落脚于“味道”之上。

作为现代语文的奠基人之一的叶圣陶，其在语言上的实践的工夫，在这两段文字中都有很好的体现。这里从文本阅读的角度转向语言文字运用，是指向“这些语言文字是如何写出来的”的功能或技能性回眸，自有其特别的意义和价值，这一考查方式，在2022 年4 套全国试卷中有2套有所实践，这里用经典散文文本材料进行语言文字运用的考查尝试，而且在命题上没有硬性模仿高考原题，而是结合文本特征，因文拟题，这样才能做到“文、题和谐”。

18.下列句子中的“呢”和文中加点字“呢”表达的语气相同的一项是（3分）

阶前看不见一茎绿草，窗外望不见一只蝴蝶，谁说是鹁鸽箱里的生活，鹁鸽未必这样趣味干燥呢．。

A．还有四五个月，什么事情做不好呢？B．你不信吗？院子里还有一棵更老的呢。

C．有什么好玩的等会儿再说，我看书呢。D．推她呢，不动；叫她呢，也不闻。

【参考答案】B

【试题分析】

考查目标 《普通高中语文课程标准》中对于学业质量内涵的描述中有“能借助已有的语言知识和语感，结合具体的语境分辨语义和情感上的细微差别”。

解题思路 散文的核心在于文字背后所蕴藏的作者的情感以及情感脉动。而语言的表达情感的功能，除了具有很明确表意表情功能的实词外，虚词具有更强的表情（情感或情绪）功能。这里的“呢”为语气词，原文“谁说是鹁鸽箱里的生活，鹁鸽未必这样趣味干燥呢”这句中的“呢”，正是在自问自答中表达作者对“趣味干燥”的强调和确认。这种情感意味，正与B项相同。A项表示反问语气；C项表明动作正在继续；D项句中表示停顿。

19.同样是表达这里没有秋虫的意思，文中画横线的句子中“不容留秋虫的地方！”和“秋虫所不屑留的地方！”却有着不同意味。请简要说明。（4 分）

【参考答案】“不容留秋虫的地方”强调这个地方与自然隔绝，缺少生机；“秋虫不屑留的地方”强调这个地方令人厌恶，不值得留恋。

【试题分析】

考查目标本题意在考查考生对语句的含意和意味二者不同的把握能力。  

解题思路 本题题干给出两个关键的语言理解和运用的概念：“意思”与“意味”。“意思”倾向于“写了什么（实）”，“意味”倾向于“传递出什么（虚）”，正像我们平时在语用中常常会发现，某人说的一句话，不但要理解到这句话的意思，还要能感受到这句话背后可能有的情绪。“不容留秋虫的地方！”倾向于“地方……不容”， “秋虫所不屑留的地方！”倾向于“秋虫……不屑”。这两种语言表达方式，蕴含了不同的意味：“不容留秋虫的地方”强调这个地方与自然隔绝，缺少生机；“秋虫不屑留的地方”强调这个地方令人厌恶，不值得留恋。当然，对于本题的答案，考生如有其他表述，只要能从言语形式和言语意味的角度去说明，只要言之成理，就可以得分。

试题亮点 引导学生体会语言表达的特殊效果，并思考其得以达成的独特方式，体会文学语言“有意味的形式”这一特征。

20.文中画波浪线的句子使用了哪些修辞手法？请结合文本分析其表达效果。（4分）

【参考答案】①比喻：将秋虫比作神妙的乐师，生动形象地说明每一个秋虫的演奏都非常精妙。②反问：以反问的语气突出强调秋虫的合奏确实属于人间绝响，其美妙无与伦比。

【试题分析】

考查目标本题考查考生对常用的修辞手法以及表达效果的掌握程度，属于从“他人所用

我知其用”角度进行修辞运用的考查。

解题思路 文屮这句“其实他们每一个都是神妙的乐师，众妙毕集，哪有不成人间绝响的呢？”运用了比喻修辞手法。本体为“秋虫”，喻体为“乐师”，其相似性在于声音的演奏的神妙毕集；值得注意的是，这里的“秋虫”是一个集体，是“他们”，是“在这境界这时间唯一的足以感动心情的就是虫儿们的合奏。它们高、低、宏、细、疾、徐、作、歇，仿佛曾经过乐师的精心训练”，从这语境中，也可以感觉出作者对于自己所怀想的“鄙野的乡间”的秋虫的合唱的神妙所在。“哪有不成人间绝响的呢？”运用了反问修辞手法。反问意在强调，强调其为人间绝响。    

试题亮点 本题包括两个考点，一个是判断文中所用的修辞手法，另一个是结合具体语境体会该修辞手法带来的效果。这就要求考生必须在具体情境中结合文段进行体会分析，能考出考生真实的语用水平。

（二）语言文字运用Ⅱ（本题共 2小题，9分）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 21～22 题。

    许多人声称自己记得两岁之前发生的事情。那么，真相是什么？

人的长期记忆分成两种，一种是关于信息、经历和概念的外显记忆，比如你对多年前的好友（a），可以清楚地讲述他的故事；一种是停留在无意识状态的内隐记忆，比如骑自行车之类的动作，你无须描述便可自动执行。内隐记忆存储在大脑各处，外显记忆也与大脑的若干区域关联，   ①   。一旦海马区受损，外显记忆将尽数被毁，这时你关于往事的全部记忆都将（b），不过，你仍然能够骑自行车。婴儿早期，海马区的新神经元仍在不断生长，同时存储特定记忆的旧细胞群不断脱落，这部分记忆也随之消失。直到婴儿长到 24 个月，   ②   ，才能储存更长久的记忆。

所以，   ③   ，而是被他人讲述植入的“虚构记忆”。如果你父亲经常（c）地讲起在你一岁的生日宴会上有一条小狗跑过来舔你的脸，你就有可能把这事当真。

【考查目标】 与语言文字运用Ι有所区别的是，语言文字运用Ⅱ选取的语言材料为科普文段。科普文段有着其理性特征强而考查逻辑思维的优势。

21.请在文中括号abc处填入恰当的成语。（3分）

【参考答案】（a）念念不忘/记忆犹新      （b）荡然无存/化为乌有      （c）绘声绘色/活灵活现

【试题分析】

考查目标 本题考査考生成语的积累情况和在具体情境中运用成语的能力。

解题思路 本题是开放性试题，要求根据上下文填入恰当的成语, 答案可能不止一个。第一处可填入“念念不忘/记忆犹新”，“念念不忘/记忆犹新”形容牢记于心，时刻不忘，好像是新近发生的一样，这里用来形容关于信息、经历和概念的外显记忆深刻清晰，很贴

切。第二处可填入“荡然无存/化为乌有”，“荡然无存/化为乌有”均可指消失了不存在了，“无存”和“乌有”意思接近，这里用在“海马区受损，外显记忆将尽数被毁”贴近语境，非常妥帖。第三处可填入“绘声绘色/活灵活现”，“绘声绘色/活灵活现”常用来形容有声有色，极其形象、生动、逼真，用来表现父亲讲“你小时候的故事”很恰当。试题釆用主观题的形式，增强了试题的开放性；引导学生丰富成语积累，发展在具体语言情境中正确运用成语的能力；但是也给阅卷工作带来难度。

22.请在文中横线处补写恰当的语句，使整段文字语意完整连贯，内容贴切，逻辑严密，每处不超过 15 个字。（6 分）

【参考答案】

①其中与海马区关系最密切

②海马区变得足够成熟

③两岁前的记忆不是真实的

【试题分析】

考查目标 本题考查考生在准确理解上下文的基础上判定需要补写的内容，并运用恰当的语言文字进行准确表达的能力。

解题思路 材料中有三处空缺，要求学生根据上下文填入恰当的语句。材料的主要内容是两岁之前发生的事情的真相的“科普”。这种基于文段逻辑的语句填写的题目，需要综观全文，把握文段的核心观点，依据上下语境之间的词语提示和信息关联去确定补写句子。填写句子，需要明确两点，一是语意，一是语式。语意由上下文语境中的逻辑走向推断而出；语式则需要从前后语句的语法特征上来确定，也就是说，语意由内容决定，语式由语法来决定，这两种限制条件，才决定了答案的唯一性。①处填空后为“一旦海马区受损，外显记忆将尽数被毁”，可知填写句子的主要内容为“海马区”，而“海马区”就是上文所说的“大脑的若干区域”，因而，此处确定填写“其中与海马区关系最密切”。②处前语境讲“婴儿早期，海马区的新神经元与存储特定记忆的旧细胞群”之间的消长与“记忆”的关系，结合整个语境所说的婴儿两岁期间记忆不能长久储存的意思，那么 ，可以判断“长到 24 个月”后，在“海马区变得足够成熟”这一条件下，才能储存更长久的记忆，因而确定填写句子的内容和句式。③处有“所以”，可以判断这是结论句。回应文段开头，以结论句的形式表述为“两岁前的记忆不是真实的”，没有太大难度。

试题亮点 本题的材料是个科普语段，又关注学生童年经历，有趣有用，有助于提升学生的科学素养；判定需要补写的内容，需要学生在文段阅读理解的基础上运用一定的逻辑思维能力。